一声比一声大的责问,桑茉莉从小到大没有被妈妈这样骂过。

    她一直很乖很努力,对于芭蕾舞的天赋也很高。

    可从半年前起,她发现自己好像病了,对舞台有恐惧,对灯光有排斥,对芭蕾有抗拒,压着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对爸爸妈妈也不能讲,他们对自己寄予厚望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妈妈,我……我会去找缇娜老师拜托她,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”

    屋里静了一瞬,桑茉莉的小脸泛白,她呢喃开口,低下头,藏住眼中的狼狈。

    “哼。”厉清如妆容冷清,她从包里翻出报告单,拍在桌子上:“等你去做补救还有什么希望。”

    “缇娜那边我已经沟通好了,会让你补考的。另外,”她顿了顿,实在不理解的看着自己女儿:“医生给你做了全身体检,你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
    厉清如还是很生气:“桑茉莉还有一年时间,俄罗斯圣彼得堡舞蹈学院有多难考我不想跟你重复了。1000:1的全球名额!”

    “当初是看你年纪太小不放心,才让你先考了立伯瑞再说,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!”

    见桑茉莉垂着脑袋不说话,厉清如心疼女儿又硬了硬心肠:“最后辛苦也就一年,想成为佼佼者谁不是咬牙和血吞,自己想想清楚。”

    说完,就离开病房,她一直国内外演出连轴转,桑茉莉今晚得一个人住院观察。

    十月份的晋北,还是夏日。

    窗外的树被晚风吹得哗哗响。

    桑茉莉穿着单薄的睡裙,手脚冰凉。她放下水杯,蹲在地上,听着门外医院走廊护士朦胧的聊天声。

    想舞蹈考核。

    想自己不知道什么病的病。

    想俄罗斯圣彼得舞蹈学院。

    想未来。

    最后,想的是压抑透不过气的一年。

    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痛得不行,快要窒息的那种疼痛。

    泪珠无声地从眼角滑落。

    不知道过了多久,身后门口传来冷漠又散漫的笑声。

    桑茉莉手指一顿,她眼睛湿漉漉的,眼睑也被浸湿,小姑娘寻着声转过头迷蒙地看向门口。